出身豪门学有成, 投身抗日救国家, 地下党员临危勇, 革命伉俪恩爱深。
水利宣传笔耕勤, 画坛名匠桃李遍, 音容共与长江存, 画魂同归自然美。
沈荫家,字伯谋,是四川一个大银行家唯一的爱子,在和酷爱丹青的名门闺秀余莲隐结婚后,共同投身于抗日救亡运动,于1937年在四川入党,从事地下工作,临危履险却不惧死伤。
沈伯谋曾担任华西大抗敌宣传团团长、ZG华西大学支部书记、ZG川康特委外南区委书记,并把自己的豪宅沈家大公馆变成了地下党四川省工委和川康特委的活动基地。这一对思想进步的革命伉俪默默地为解放事业无私地奉献了自己的青春和热血。
解放后,沈伯谋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批成了叛徒,受尽折磨。可他在依然能拥有一颗平常心,无怨无悔。
在长江委宣传部工作后,沈伯谋还担任了《人民长江报》的副主编,长江工程大学高级教师,培养了一批批的人才。
而从小就擅长绘画的余莲隐在解放后,师从名家,技艺更增,她绘制的山水花鸟画堪称一绝。余女士曾在四川美院附中任校长,后调到武汉市江汉大学艺术学院任高级教师,桃李满天下。
夫妻俩不仅培育出了许多优秀的学生,还将五个子女都培养成为德艺双馨的人才,在不同的事业领域实现了自身的价值。可是,命运多舛。无情的病魔让他们的两位爱子沈永康先生和沈永健先生英年早逝,夫妻俩强忍伤痛坚强面对。继续将饱满的热情投入到生活和艺术中,以自身的表率作用教育和启迪着人们。
也许是为人师表的职业,让他们总是那样地胸怀宽广,那般的善解人意;也许是传承文明的使命,让他们的心底总是那般的明澈,那么的无私。这对志同道合的革命伴侣,六十余载并肩奋斗相携相伴,生前还共同嘱托,要一起安葬于他们热爱的母亲河。这一选择继续体现了崇高的教育者和彻底唯物主义者的高尚风范。
其实,他们并没有走。他们的身影已经化为长江上那道最美的彩虹,让我们所有的人仰望……
附:发表于2006年11月11日《华西都市报》第10版的
《沈家大公馆与张大千住的贲园》
——车辐
我的老家在成都西东大街天恩店,是一家百年以上老店,清代来省赶考的学子多住此。家道中衰,我家祖辈把这家老店“大当”给北门上李家(巴金家里的一族)。“大当”是卖给对方不卖死,留存一小部尾数,卖契上写明:将来子孙发迹,可以凭约取回;无力取回,留存“大当”一笔尾数,则由买方退给卖方后人。这是祖先人为后代儿孙想得周到的地方,其实后来完全使他们失望了。 进店门砖墙正中,用红砂石刻了四个大字:“囊萤世泽”,无非是说明我家祖先人车胤是一个穷苦读书人,流传下来的我家是所谓的“书香门第”,其实是破落了的假排场,我呢?恰恰变成了“破落了的飘零弟子”,当了“暴(报)徒”,倒熟悉了成都的街街巷巷。 暑袜北街:沈家大公馆 成都暑袜北一街68号(今邮政总局斜对门、永兴巷西口)解放前为沈家大公馆,从大门进去,连续几重四合院,左右还有客厅廊房、书斋寝室之类,配套齐全。大院东南角有假山,靠风火墙建筑,可以登高眺望。院落相间有花圃、花厅,后花园有荷花池、水榭。布局讲究,是南式建筑,工坚料实,完全可以同苏州园林相比,总共有厅堂房屋近一百间。 公馆的主人为重庆和成银行襄理(即现经理)沈子衍的老家,从浙江宜兴迁来成都,并在草堂以南龙爪堰乡下修建有宜兴沈家祠堂,gcd人;作家杨波在抗战初期隐蔽于此。此处当然也成了党组织活动的地方。 大公馆中沈子瑞是京剧票友,时有京韵皮黄嘹亮于舞台歌榭间,银行界宴饮不断。还有一位沈家长辈,也是银行界上层人物,将唱京韵大鼓红极一时的戴岚霞纳为小妾,金屋藏娇了。 公馆大而名声更大,无非是有钱人家吃喝玩乐而已。——这是事物的一面,可还有另一面;沈子衍去重庆任职,沈家又与重庆大银行家吴晋航是亲家,他全家迁去,留下偌大一个沈家大公馆,住了一对小夫妻,大公爷沈伯谋(荫家)在华西协和大学念书,思想进步,参加了抗日民主先锋队,积极地参加救亡活动,担任了成都各大学组织的抗敌宣传第三团团长。1938年2月这位沈家大公馆的大公爷参加了gcd。有时候党支部就在大公馆内开会,公爷还把后花园的花厅让给川康特委的领导人韩天石、郑伯克、于江震、张文澄等住过。公爷夫人余莲隐负责接待,管吃、管住,还管把门望哨的一揽子事情。这位年轻漂亮的少奶奶也是党员,尽忠职守。四川省工委和川康特委利用公馆内的后花园的水榭,办了多次党员训练班。1938年冬省工委扩大会也曾在这里开过会,沈子衍全家搬到重庆去了,沈家大公馆只住了沈伯谋、余莲隐几个人,开会时他夫妇在公馆大门把关望哨,会议照常进行,简直像个小解放区。 1940年3月13日反动派在成都制造所谓“抢米事件”,枪毙了gcd人朱亚帆,大搞白色恐怖。大公爷下半年返回华西协和大学读书,从事革命救亡活动,引起特务注意而被绑架。公馆未被查封,连他的夫人余莲隐也未被逮捕,这说明特务们的嗅觉还没有嗅到沈家大公馆曾是党的活动场所。 沈家大公馆的后花园向东一面与永兴巷地方军人潘文华的公馆毗邻,潘多次想把沈家大公馆合并,因碍于沈家是吴晋航的亲戚不好下手。解放后两个大公馆因修建永兴巷招待所,而全部拆除。 沈家大公馆的大公爷被绑后,由其父用金钱买通特务机关放了出来,他夫妇也搬到重庆去了,在重庆民族路他父亲开的白玫瑰餐厅当“经理”,并以此为掩护,经常在经济上给gcd很多帮助。他的夫人与南方局担任组织工作的于江震联系上,为gcd做了不少工作。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他夫妇恢复了党籍,现在武汉市汉阳江边定居,沈伯谋研究唯物主义历史观,余莲隐从事绘画。 大约在1940年的一个晚上,我同版画家张漾兮到沈家大公馆,为即将去延安的王朝闻送行。为他化装,扮成一个戴旧博士帽“跑单帮”的商人。解放后他回成都要看看沈家大公馆,哪还有什么大公馆,只有68号旧门面了,物是人非,但沈家大公馆在抗日战争前几年中,为党的地下活动奉献了不少,而沉默寡言的大公爷与形象庄重而美丽的少奶奶,善于利用敌人不注意的条件,灵活而大胆地开展抗日救亡的各种活动。 今天68号的门前人行道,改为临时卖茶的地方,每天有几桌老成都、老茶客来过茶瘾,冲壳子、摆龙门阵。当他们听到沈家大公馆的往事,带着敬佩的表情,抬头看看68号门牌,那里面却什么也没有了,姑且当作上阳白发人去“静坐说玄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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